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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 北安伯1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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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 北安伯102

“你買到了?給我嘗嘗。”

“你自己賣去。”

逾——習——鄭——隸·

“嘿你這人,怎麽如此小氣,一顆櫻桃都不給吃的……”

圍觀群眾心想,那二兩銀子的櫻桃,誰能大方的起來?也是這兩人可能不熟——

果不其然,買了櫻桃的說:“我還說你好生奇怪,咱們又不熟,你就要吃我的櫻桃,想吃自己去買,喏,那還有呢,要是再墨跡一會,就賣光咯。”

說小氣的人一聽,一看裏頭——那邊圍的快是‘人山人海’了,岑老板都不用管,光收銀子,這個要一斤那個要兩斤,後頭的還喊:“別買太多了,給我們也留一些嘗一嘗。”

“那就限購五斤,如今還有一千斤。”

這人聽岑老板說的,心想一千斤那也挺多的,還說什麽‘限購’,別一會賣不出去。結果還真不用他發愁,沒一會後頭綢緞莊的牛老板來了,張口就是要一百斤。

一百斤?!

岑越抱歉跟牛老板說:“我剛張口說了限購,到西市這兒,櫻桃頭一年下來,大家都想嘗嘗鮮。”

“誒呦,不怪岑老板,是我來晚了,這樣你等等我——等會櫻桃還夠嗎?給我留大部分,我找家裏人來買。”牛老板喊。

岑越掃了眼貨,“還多,不過您盡快了。”

“曉得曉得。”牛老板知道岑老板的貨賣得快,不愁賣,但他胖,一跑就喘,跑的也不快,是拉個人,順手從包裏掏出二十文錢,喊說:“趙記夥計,我記得你,你去給我傳個話,到我家裏就說我在西市口這兒買岑老板的果子,讓底下人全都來。”

“全都來?”

這夥計笨的,還要再學一遍。牛老板說:“對全都來。”

全都來都不夠啊。家裏底下伺候的,統共就七人,這才三十五斤櫻桃,牛老板後又想,罷了罷了,少就少點,沒準這櫻桃不對他的脾胃,吃多了膩味,那草莓幹就是,他夫人多愛吃一些,他就覺得還行。

三十五斤便三十五斤吧。

牛老板心裏打著算盤,買的少省了銀子,也不錯。只是他站在這兒一會,看著這個要五斤,那個也是五斤,車裏櫻桃少,總算是逮著個熟人了,見他買了櫻桃提出來,便上去寒暄打招呼,這人就捂著櫻桃,楞是不給他——

“老許,咱倆多少年的關系了,不至於不至於啊。”

“我一會也買,喊人來了,讓我嘗嘗吧?”

老許就說:“你說你人都站在這兒了,幹嘛不進去先買個一斤嘗嘗味,要是不喜歡了,還省事,犯得著在這兒逮我嗎。”

這倒是。“我忘了忘了。”牛老板連說。

老許便笑著揶揄,“你莫不是摳門勁兒犯了,就想著省一口。”

“渾說了啊。”牛老板也笑呵呵罵回去,“你自己摳門,還說我呢,要是不摳,我嘗嘗?”

“給你給你,你這激將法用的。”老許也不遑多讓,掏了兩顆給老牛,“吃吧,我多大方啊。”

牛老板捏著櫻桃的梗,笑說:“你這人真是會臊我,可我皮厚,不怕,謝謝許老板大方。”說吧,衣裳擦了擦櫻桃,直接放入口中。

這會天氣其實熱起來了,那櫻桃是用冰送的,但貨多,也不算特別冰冰涼涼,他含著先沒琢磨出味來,跟那草莓幹不一樣,也跟那新鮮草莓不同——

二兩銀子的草莓,他也買了。

北雁郡城富貴人家喜好的東西,他老牛也嘗嘗。但咋說,不知道是二兩的草莓關系,還是旁的,牛老板覺得是好吃,但也就好吃吧,沒那個抓心撓肺的香。

如今到了櫻桃,嘴裏含著光光的,沒啥味?

牛老板用牙磕了一點皮,一股酸酸甜甜清清爽爽,果肉還略有點點脆,但也不是生脆,怎麽說越嚼味越出來,越好吃。

“怎麽樣老牛?”老許問。

牛老板已經懶得搭理老許了,拿著他壯碩的身子往裏頭擠,“我先來五斤!”

背後老許一看,當即是懂了,這櫻桃真這麽好吃?他本是拿著回去給家裏雙親妻兒嘗嘗的,就買了兩斤,還分了老牛兩顆,這會看老牛那模樣,沒忍住拿了一顆塞嘴裏——

咦!

好吃啊!

這老許又掉過頭繼續買。

就說倆人能多年老友,那也是氣味相投,老許為人是有些‘摳門’在身的,家底也不弱,自然來這兒買岑老板貨的,都是家裏有些底子的,真普通尋常百姓,吃本地便宜的寒瓜也成,犯不著買貴價的。

等牛老板搖的人到——他夫人、兒子都來了。

這下好,買的更多了。全都買上。

一個時辰不到,櫻桃就賣的七七八八,只剩下不太好的了——在底下壓得些,岑越便打折處理,一兩銀子一斤,這都是壓得皺的,要是破的,岑越撿出來,不賣。

一兩銀子也不少,自然是能吃,賣相可能不太好。

破的爛的留了一個籃子,還有百姓問這個能不能賣。岑越搖搖頭,說不賣,這都破了,問話的便有些拘謹不好意思,臉都羞紅了,岑越卻說:“大家要是不介意,抓一把,這個壞的我送。”

“先說好了,破口的,可能影響口感,不介意的抓一把。”

“真的嗎?”

“不要錢?”

岑越說:“今年櫻桃頭一年,賣完了,多謝大家捧場,不嫌棄的,嘗嘗。”

這些果子其實沒到發黴那個,不然岑越也不會這般說,他昨晚檢查過的,都是破了皮——還是今年運輸搬動時破的,不好放了,不如做個人情。

反正借口也有,今年頭一年賣櫻桃,謝謝大家唄。

本來圍觀熱鬧的,這下都好奇,不要錢?破了皮算甚。最先問話的是抓了一把,不好意思放了十文錢,後來其他人有樣學樣,也都給了十文錢。

岑越便收著了。

本就沒剩多少,如今十來人一人一抓,一下子就沒了。抓了一巴掌的人,有的送嘴裏,立刻嘗嘗,有的舍不得拿回去,形形色色,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,拿回去的客人,腳步匆匆,不再留戀西市的熱鬧,家中有更重要的人,想著一起分享這櫻桃果子。

現代時,岑越喜歡做飲食生意,也有點這個意思,他做的飯菜好吃,嘗過的會二次折返,這下不是一人,而是帶著親人、朋友、愛人前來,說:我就說這家農家樂不起眼但菜真的好吃。

那會客人們臉上都是幸福笑容,也不光是因為吃到了好吃的飯菜——他的手藝也不是五星大廚,岑越想,是因為他們的兒子/女兒/男朋友/好友,什麽事都記掛著他們,想著他們吧。

這才是最重要的。

這一日,果子幹、櫻桃賣完了,寒瓜賣了一大半,等明日賣一賣就能回去。岑越讓王勇先帶車回去,借了個獨輪車,趙立推著一箱子的貨,他們往後頭去了。

後頭胭脂水粉、首飾鋪子多。

岑越那兒還剩了一箱草莓香皂,手工香皂其實很好做的,而香皂在大盛也不是稀罕東西——不是指價錢,而是說這個東西在大盛有,且匠人們做的已經很熟練了。

他剛來時,牙是用榆木樹枝刷一刷,也不敢沾著鹽,鹽貴,村裏人有時候拿一種樹葉嚼一嚼清口。窮人就是這般清潔。和阿扉結婚後,鎮上就有牙具賣了,配套的牙粉、胰子。

因為胰子便宜實惠——相對來說。

香皂那就是更高階的,裏頭添了花草,賣的也貴價。岑越在北雁郡城見過的,不過果皂倒是沒見過,他這草莓果皂在北雁郡城,如今還算稀罕東西吧?

岑越想著賣貴點。

送了各府一箱,如今就一箱了。

岑越想著找家大店問一問推銷一下,就見牛老板喊住了他。

“岑老板這是送貨呀?”牛老板放了櫻桃,在家吃了一碗,這會是想起來到店看看,當即在街道上碰到了岑老板齊舉人。

“是。”岑越想了下,上前幾步,跟牛老板交底:“我有一箱草莓香皂——”

“啥?!”

“什麽東西!!!”

牛老板二連驚訝,瞪圓了眼睛。嚇得岑越都止住了聲,就看牛老板跟做賊似得,上手要拉他,他還沒動,齊少扉手裏扇子先隔開了,牛老板才反應過來,忙是道歉。

“我有事相商,心急了些,岑老板齊舉人別見怪,咱們移一步說話。”牛老板請,壓低聲:“那香皂的事,咱們好好說,到我鋪子裏說。”

岑越:……大概懂了,牛老板是想包圓他家香皂。

牛老板覺得今日真是合該他順,心裏美滋滋的,碰著這麽個好機會,奉若上賓連求帶請賠笑請岑老板齊舉人移步。

岑越是‘賣誰不是賣’,牛老板也算是打過交道——他們純粹的買賣關系,他買牛家的桑綢、布料、首飾掛件,牛老板買他家的果子。

之前也沒深交,不過過去看看吧,低於他心裏報價,不賣就是了。

移步隔了一條巷子,到了牛老板的綢緞莊,店裏夥計認識人,點頭哈腰先喊老板,再喊了聲岑老板。牛老板說了句:“以後見了岑老板客氣些,去泡壺上等的碧螺春,這邊的貨——”

“岑老板要是信得過我,咱們有的談,不如先移步到後院,這位兄弟也能歇一歇,涼快涼快。”

岑越點頭,也痛快:“成,那就打攪了。”

“不打攪不打攪。”

牛老板笑瞇瞇的請他的貴客進後院坐,趙立便推著貨走了側門去後院,綢緞莊的活計對他很是客氣,底下人就是如此,長了八百個心眼,琢磨老板臉色琢磨的很好的。

綢緞莊牛老板有求岑老板,連著他也能落幾分殷勤招待。

坐定上了熱茶。

天熱,岑越也渴了,但茶水燙不好入口。牛老板見狀喊說,再來一壺涼茶,等涼茶上來了,岑越一飲而盡,齊少扉親自執著茶壺,給越越重新添滿了。

倒是真不客氣。牛老板心想。這也好,這對夫夫一看就是痛快性子不墨跡,不墨跡好啊。

“岑老板剛說的是不是草莓香皂?”

岑越點點頭,讓牛老板喊人,讓趙立送兩塊過來。牛老板忙去叫人,先看看貨。

“做草莓香皂的,草莓質量品相就不用特別好——”

牛老板心裏一喜,這岑老板賣貨還是年輕,連著短處都跟他說了。

“裏頭有兩種,一種是草莓蜂蜜的,一種是草莓牛乳的。熬草莓的水也是我們那兒特別的泉水,這泉水灌溉的草莓,才是草莓好的品質,一方水土養一方草莓嘛。”

齊少扉端著茶擋住了上揚的唇角,越越也不算唬牛老板的。

水是空間靈泉,這靈泉雖不是洗精伐髓那麽神奇,但也比普通水好許多,長久用了——岑越長久喝了、洗臉啥的,確實是好,皮膚好,細膩,不長痘。

可能是哥兒原因,他汗毛很少的。

“我說的天花亂墜,牛老板怕是不信,一會拿過來就知道了,草莓香皂,我也是下了功夫,從質地到造型,我自誇一句,是很不錯的。”岑越笑瞇瞇的,“本來是兩箱子,一箱子送給各府貴客了。”

“如今嘛,就剩這麽一箱。”

牛老板聽到這兒,生意經瘋狂作響,各府的貴人用?這草莓香皂,肯定有高門大戶的千金女郎用,要是東西好,不怕傳不開,傳開了,那時候岑老板回去,一年就賣這一遭,豈不是剩下的貨全在他手裏了?

這東西也好放,不會壞的。

牛老板心動的不得了,兩眼冒光,幾十年的生意人,這會還沒談價格呢,先露出興奮來了——能不興奮嗎。

岑越話說到這兒就不急了,喝茶。

牛老板急啊,抓心撓肺的。

沒一會趙立送來了兩塊香皂。因為岑越是要送人,算是超級VIP客戶專享贈品的,因此確實是花心思做的,香皂盒子是竹盒,淡淡的青色,雕刻了花紋,打開來,包裹著香皂的油紙貼口,那是粉色火漆,落了印。

印章是齊家果園logo,是岑越提起來,齊少扉設計的。

桃花鄉,那便是桃花為主,一輪圓月。是以兩人兒子小名圓月得的思路。可見齊少扉每次說臭圓月,可心底裏是疼愛孩子的。

畢竟圓月是越越和他的孩子。

岑越遞給牛老板親自拆。光那竹盒,選著青翠寬大的竹節,是鄉裏師傅先打磨削薄,而後過水晾曬,雕刻,雕刻的也是桃花圓月。

就占盒子側邊,一個沒留神,就會壞了。

底部是燙字——桃花鄉齊

整個香皂外包裝以素雅簡潔中又帶著幾分爛漫。打開油紙,撲鼻的一股淡淡的草莓牛乳香味,香皂造型弧度,手握正合適剛好,到沒有什麽雕刻了。

香皂顏色淡淡的,有些像玫粉色。這是加了牛乳。

蜂蜜草莓那塊顏色就深了些,有點像草莓熊的顏色。

“不錯不錯。”牛老板只說不錯,可眼底滿意神色都露出來了,等夥計打了一盆水,牛老板要試,一低頭,水盆裏倒映的是他快笑爛的臉。

牛老板:……

他默默擡頭看了眼岑老板和齊舉人,齊舉人給岑老板打著扇子,岑老板很是閑適再喝茶,頓時便知道,這買賣是他落了下風。

也是,本來就是,岑老板的草莓香皂拿出去,換旁出也是一樣好談的,他是巴著求貨的。牛老板很快轉換心態,這會也不裝了,全是笑呵呵。

天熱,順便洗了一把手臉,這起泡細膩,又帶著草莓香甜,混著牛乳,是洗完了,一盆子黑水——

他早上也沒幹啥啊。

洗的很是幹凈。

臉上也香香的。

“岑老板,您說吧,這價什麽價。”牛老板是抱著‘十兩銀子’一塊了,這個價到時候賺可能也能賺,就是賺多賺少。

岑越也不來虛的,“我帶了一百盒香皂,這裏是五十盒,連著盒子香皂本錢路費這些,不多要……”

牛老板聽加這個加那個,心想還不多要,這就是報高價的前頭話。

“五兩銀子一盒。”

“什麽?五兩?”牛老板驚詫道。

岑越點點頭,“其實我不愛做護膚這塊,有時候會麻煩些,裏頭草莓、牛乳、蜂蜜都是無害的,可有些客人皮膚嬌嫩,若是用了敏感什麽的——”

“以後貨的話,每年我可以提供一百盒到二百盒,看情況。”

岑越想著走長線的。

那借著風頭炒香皂賺錢是賺錢,但就跟草莓一樣,有一不可有二。錢賺得多,風險也高了。

牛老板喜色,連連點頭,這個他曉得,岑老板做買賣真是實在人,他也不來虛的,說都要了。岑越點頭。

這樁買賣很快談成。

“至於明年如何——我覺得不會差的,明年岑老板要是送草莓香皂,盡管到我這兒就是了。”

“北雁郡城今年出了草莓,這香皂炒起來了,明年怕是也會跟風做的。”

岑越知道牛老板是好心,意思這個價要的是對著,乍一聽是便宜,可做買賣長期看長期走,要是那便宜草莓做了草莓香皂,賣個三兩、二兩,前頭買他們貴價的客人,這不要惱了。

“牛老板放心,誰家買賣沒點獨門秘訣,時下市場上各類花皂有,果皂也不難做,但我家的真不一樣,牛老板後面就知道了。”

他那是空間泉水!

“好好。”牛老板信岑老板,這人不是說大話的,即是如此信自己的東西,那就後頭走著瞧走著看。

兩人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。

牛老板送客的時候,還跟店裏夥計說:“以後岑老板來買東西,都按著八折打。”

“……牛老板要是這麽說,那我要逛一逛再買些布料了。”

“那敢情好啊,您挑。”

岑越買了花色新的細布,棉麻的吸汗涼快,這個兩人做居家服能穿,還買了一些時興的花樣綿綢,就是棉線混著絲,做夏衣很不錯,挑了一匹顏色深一些的,這個莊重,兩位姨娘能穿,又挑了一匹淺色的,稱心和圓月做衣裳。

去年劉媽媽回了一趟舟山府縣給許家拜年,今年按理來說不必去,不過今年有喜事,一是圓月出生,二嘛來年阿扉要下場科舉試一試,想必許外公也在擔憂這個事。

岑越便想著多買一些,到時候過年人情走動,送這個挺好的。

牛老板看岑老板花錢大方,是喜笑顏開。

岑越買完了貨,包好了,裝了一獨輪車,回客棧。

第二日又賣了半日寒瓜,賣到了下午兩三點左右賣完了,岑越給大夥放了銀錢,可以休息半日,明個一早回程。

桃花鄉的齊家車隊一出北雁郡城,各路的小商賈就打聽到消息了,有人酸言:“人家一年就跑兩趟,就把咱們一年的銀錢賺了。”

“這話說得,我一年可比不得岑老板,這又是出了櫻桃。”

“櫻桃二兩銀子一斤,也不貴。”

“聽聽這話,什麽口氣二兩還不貴?”

說不貴的當即臉色一變,懶得跟這幾人打交道了。這人一走,其他幾個對味的又說了半晌,最後有人說:“那櫻桃核,我花錢收了一些——”

對,這個怎麽忘了!

是該花錢買了核,到時候好種,雖說四年才成,但總比沒得強。

岑越是裝了一車‘禮物’回鄉。

北雁郡城內,各收了草莓香皂的院子,有的是才拿到手,有的也是才拆開,也有的用了兩回了。

天熱,女郎們也洗臉洗手的勤快些,秦府的堂妹便是,如今十三歲,長得亭亭玉立,懂事聰慧。

秦府兩房都靠著大房過日子的。

大伯家出了一位惠妃娘娘,大兄長又在盛京做翰林,近聖上身邊伺候。因此府裏其他兩房,孩子們雖是年幼,但聰慧,秦鈺送的東西,不管貴賤,兩房年輕一輩就是不稀罕,那也要表現的稀罕。

岑越是各府送了五盒香皂,他還覺得挺多,但這些府邸大,裏頭住的人也多,有時候分下去還真沒多少。

秦鈺是給母親祖母那兒各一份,剩下的三份想著府裏二叔、小叔家有年輕妹妹,便都送了過去。

秦二伯的女兒得的是草莓牛乳香皂。

她十三歲,觀外貌行為舉止像是大人了,其實到底年幼,昨日鈺堂哥送來的香皂,當日晚上就拆了用了,洗過後,臉上軟軟的,一股淡淡的草莓牛乳味。

睡一覺醒來,倒是餓了,跟著伺候的小丫頭說:“我昨日做夢了,夢到吃了一晚草莓牛乳冰酪。”

“小姐是想草莓了?可惜今年少了些。”

二叔家女兒也乖覺,說:“鈺哥哥想著我,送了些,有的吃就吃,少了也沒什麽,鈺哥哥也不是稀罕銀子,舍不得買,肯定是不好買的。”

“是啊,奴婢聽說那桃花鄉的草莓運來的少,也貴價。”

主仆二人說著話,丫鬟伺候主子洗漱打扮,等洗完了手臉,小姐高興說:“就是這個味,跟我夢裏一般,好聞。”

比花香她還喜歡。

等去給祖母請安時,瞧見了鈺哥哥也在,小姐當時笑說:“鈺哥哥,你送我的草莓香皂好好吃的。”

“這丫頭渾說了,香皂可不能吃。”祖母笑說。

小姐天真嬌憨,到祖母跟前撒嬌說:“祖母我身上真的是草莓牛乳味的。”

“祖母瞧瞧,還真是。”

屋裏便談論開了。後來府裏小姐們說起來,你這個草莓牛乳的啊,我那個好像不是,不過洗完了臉軟軟的也香香甜甜的。

小小的草莓香皂風才在秦府刮了起來。

秦鈺後來想,二伯家的櫻兒喜歡這個,他妹妹年歲就比櫻兒大了兩歲,在家時也是嬌憨耍懶性子,喜歡一些有趣稀奇的,草莓送不到京裏,可草莓香皂倒是可以,就是他前日得了,全都送人了——

“你去客棧看看,岑老板走了沒?沒走就請他賣一些草莓香皂。”

自然是撲了個空。

秦鈺是惦記妹妹,想到這兒,那邊軸著非要辦成,送出去的自然不能要,最後是問到了唐宵那兒。唐家府上人不多,府裏也有姨娘庶妹,但唐宵是個護短的,或是說沒怎麽看重庶妹,根本不熟。

因此香皂全送母親祖母那兒。

聽秦鈺來音,若是按照唐宵性格,那肯定不討要的,都送了——這會竟是硬著頭皮去祖母和母親那問一問。

面上還爽快,“你等著,我去拿。”

他這大話說完了,出了門就喪了一張臉,要是祖母母親都拆開了用了,或是賞給了下人,或是給了庶妹——

誒呦,他都應承秦小二了。

好在兩位長輩都沒怎麽用,唐祖母是年歲大,用慣了自己的香皂,是清清淡淡的茶葉味香皂,孫兒送來聽說是草莓果皂,只看了看,誇了句宵兒孝心,便讓收著放起來了。

唐夫人那兒倒是拆開了一塊。

這會聽兒子要用,兩位長輩都揶揄了一番,唐宵那麽大個人,長的是高高大大,這會為了幾塊香皂,在長輩跟前扮猴子一般,哄得長輩高興開心。

後來得了香皂,回去時還擦了擦汗,心想,都是他的至親長輩,就是扮醜供長輩笑一笑,也沒什麽丟臉的,反正傳不出去……

這般想著,心裏好過一些。

唐宵把得來的四塊全給秦鈺了。

“我家就得了五塊,我娘用了一塊,這個不好給你,剩下的都在這兒。”

秦鈺看著皂,再看看唐宵,說:“以後我不叫你傻大個了。”

“……!?不是你怎麽還叫我這個,我哪裏傻了?”

“那你背地裏叫我秦小二,你以為我不知道?”

“還說我古怪嬌氣。”

唐宵罵了句粗話,“你聽誰他娘的放屁,我什麽時候說過你這個了?秦小二是真的。”他嘀嘀咕咕聲小了些,又高了嗓門,“但那古怪可不是我說的,我從沒說過你這個,我說你嬌氣了些,脾氣大就大吧。”

誰說他古怪了,倒是冤枉人!

秦鈺一聽,看唐宵跳腳,便笑了下,說:“那我道聽途說了,給你賠不是——”

“倒也不用賠不是那般嚴重,我心胸開,不跟你計較的。”

……

後來秦曉得知西市牛老板有草莓香皂賣,就是岑老板的貨,花了重金得了三十塊,還了唐宵八塊,餘下的打包全送盛京了。

岑越自然不知這後頭事宜,也不知道他的果皂送進宮,到了惠妃娘娘手裏……

這會岑越快到家了,想著圓月,還想著八月鄉裏都上完了糧稅,二苗他們都在,車夫們也別回了,請全鄉相親吃流水席!

岑越齊少扉到家中時,那天是傍晚。稱心梨頭倆個大的,陪著一個小的在院子玩,小的坐在嬰兒椅上,頭戴一頂紗帽,在哪兒噗噗口水,要麽就是玩指頭。

稱心和梨頭是比吹鳥哨。

“圓月你做評判,我們誰吹的好,我吹的好你就笑一下,他吹的好你笑兩下。”

岑越和齊少扉躲在回廊那兒看著,他家傻崽崽到底聽沒聽懂啊?

後來發現沒聽懂。

因為稱心和梨頭誰吹鳥哨,圓月都在哪兒鼓著臉頰噗口水。齊少扉看了小聲說:“這小子怎麽這般多的口水——”

岑越目光如炬瞪大崽,這怪誰!

齊少扉心虛偏開頭,繼續看,岔開話題,“雖然傻乎乎的,但看起來還挺機靈的。”

“……你聽聽你那話,真是傻乎乎的,我說兒子隨你了,看來是真的。”岑越嘀嘀咕咕,看吧,不是他傻,是大崽傻。

圓月隨著大崽了。

“好我的圓圓誒。”稱心不吹了走過去,語重心長給圓月教怎麽叫笑一下,什麽是笑兩下。

岑越看的也跟著笑,說:“稱心這語氣是跟劉媽媽學的吧……”看來這段時間,他們一走,稱心沒少往他們這兒跑尋圓月玩,都學會劉媽媽腔調了。

齊少扉雙目含笑,是挺像的。

“你要乖乖的,姑姑一會給你吹個好聽的鳥叫。”稱心捏了捏圓月的帽子頂,上頭是個軟球球,還挺好摸的。

岑越:“這個跟你學的,你捏稱心發揪揪,現如今稱心捏回來。”

齊少扉心想,反正捏的不是他的帽子。

稱心一通好話,圓月都‘我行我素’,根本不笑,只能小小嘆氣,算了,逗圓月好難,明日吧。哥哥阿哥什麽時候回來呢。

“五小姐,小少爺笑了。”梨頭說。

圓月望著一處,突然就咯咯咯咯的笑,坐在椅子上還撲棱著胳膊,高高興興的,像個——

“還挺像個大鵝子的。”齊少扉說。

岑越:“哪裏像了——”他一看,確實是挺像的。

崽崽發現他倆了,這會看著他們笑呢。岑越心裏一片柔軟,同阿扉幾步上前過去,也顧不得旁的,一把抱著圓月。

“好崽,阿爹可想你啦~”

齊少扉在旁也捏了捏兒子的帽子球球,捏完了,再去捏稱心發揪揪,連著旁邊梨頭都沒少,也挨了一頓捏。

可見興致好。

回家了,高興啊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齊少扉日記49:爹捏捏【一手口水,嫌棄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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